《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细节堆砌成画,一物一隅成就画外之意
随着时代的变更,如今新婚夫妇的婚礼多半是用照片以及视频记录这个神圣的时刻,而在当初久远的15世纪,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通常是用画笔记录生活,那么,就让我们看看这幅细节能够媲美真实相片的油画吧!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这幅画是尼德兰(荷兰)扬凡艾克于1434年创作的一幅油画,其类型为木板油画。

阿尔诺芬尼是15世纪真实存在的人物,在当时被封为骑士,在画中,他显得拘谨但文质彬彬地轻牵起夫人的手招待宾客:他举起右手,表示一种典礼,标志了矢志不渝的爱情;夫人则优雅地伸出右手,放在自己丈夫的左手上,宣誓做丈夫一生的陪伴者。从画中的壁挂,衣着,装饰,皆透露出画主人公的地位身份。这幅油画描绘了尼德兰的典型之富有的市民的家庭的新婚场景,有灵魂地刻画了阿诺芬尼夫妇的形象,这幅油画的细腻程度令人赞叹一句鬼斧神工。
扬凡艾克(Jan Van Eyck),尼德兰画家,名列早期著名尼德兰画家之列,也是15世纪欧洲北部后哥德式绘画的创始人,是美术文艺复兴在尼德兰的奠基者,是油画成就时期的重要人物,因其对油画的艺术技巧的纵向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他被誉为"油画之父"。在他创作绘画的晚期,主要致力于人物画的创作,比较注重刻画人物的容貌衣着细节,注重神韵的传达。借此他成为近代肖像画的开拓者。

这幅画最为精妙之处是画家用细腻的心思"堆砌"而成的画外之意:阿尔诺芬尼夫妇的手势是通过对方的互相接受传达一种忠贞,这样的手势表现出男子愿意对女子承担责任因而拖住女子的手,而女主人手心朝上表明要永远忠于丈夫。

他们共同的手势如同一场宣誓,告诉上帝这场爱情的结果。女主人略显臃肿的衣饰则是那个时代尊贵的身份象征,她把手放在腹部,似笑而含羞偷瞄着男主人。而她的的白头巾表示纯洁、童贞,绿色代表生养,这些信息皆透露出对未来的期待。

画面上方悬着的灯上只燃起了一支蜡烛,黑暗中的光明借代着通向天堂的明亮又或许是牺牲了自己换取光明的耶稣;

墙上的念珠代表虔诚,而刷帚的寓意是纯洁;而画家本人把自己的签名标在了后方的镜子上,这一处处,一环一环像是在告知我们画外人,不仅我画家本人见证了这场圣洁的婚礼,而且还有来自天堂的圣洁之人也为这对夫妻祝福。画面的后方还摆放了一双红色的拖鞋,象征了幸福和家庭的温馨。

《出埃及记》中说到:不要走上前来,当把你脚上的鞋脱下来,因为你所站的地方是圣地。"男女主人公脱下鞋子,意味着站在圣洁的大地上,在此结成连理。

他们脚边的小狗示意忠诚,床上的红颜色象征性的和谐。而放在窗台上的橘子象征家庭的富足,因为这些橘子是西班牙产物,而在14世纪能在尼德兰(荷兰)买到新鲜的西班牙橘子,其运输成本极高,正如同唐代"一骑红尘妃子笑",千里送荔枝的待遇,这也便象征着人物的富有。

在画的中央所悬挂的不规则的圆镜则代表天堂。同时在西方,狗一直是忠诚的保护者,比如说在古希腊神话中守卫者地狱大门的就是一头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此外,我们能够发现狗在古代常常作为猎人们的好伙伴,而在古代,什么样的人会经常举办狩猎的盛典呢,答案是古代贵族阶级。借此机会,狗的地位也一跃而上,成为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这对夫妻的床头有一个细节是圣玛加利大杀龙的形象床柱,这在当时被视为孕妇的主保圣人,暗示着画中女主人期望当自己怀孕之时,可以得到神的庇护。同时,床上舒散开的床上饰品则暗示着爱情的身体行为,因为按照基督教教条,这是男人和妻子之间完美结合的一种意思。
除了细节象征的手法,画家通过让男女主人身着绒毛的服饰,毛绒的质地与头上方光滑的吊灯以及女主人身旁光滑的红床形成对比,女主人绿衣与红色碰撞,擦出火花,让人眼前一亮。再仔细一看,右半边画的搭配通过红绿蓝的色彩三原色搭配,返璞归真。左半侧以深色调为主,橘子和苹果的"亮色"让人一下子注意到它们,一则象征了地位的尊贵,二则,苹果作亚当和夏娃的"禁果",也提醒着夫妻生活的节制。

接下来让我们对焦这幅画的背景,新婚夫妇的房间的墙上有一面镜子,镜子中居然清晰地展现了画家和夫妇的背面,如此细小的环节真是让人叹服。达芬奇说"镜子为画家之师",用镜子反应绘画是画家本人的作品,追求真实是西方绘画的一大特点。在这个细节上,画家通过绘制镜面图来表现这幅作品的写实手法,同时也表现出一大意向:"画中画"。
画家绘制作品的同时,看画者通过镜子看到画家作画,仿佛身临其境,如同一起参加了这场圣洁盛大的婚礼,而夫妇在回想当时情境时也多出一分真实感。
虽然镜子所照出来的影像无论如何都是假的,但是画家通过对比,让人感受到这幅画是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永远。
所以位于画面中央的那面不规则棱镜是整幅画构图所聚焦的焦点,在圆凸镜的四周分别依次装饰了有表现耶稣受难的十种事迹图。耶稣在传说中作为高尚奉献的献身者,他的事迹图的存在亦表现出了夫妇的虔诚。

当我们走进舞蹈房总能觉得房间很大,这是由于镜子的摆放,让我们在视觉效果上呈现双倍的空间。而扬凡艾克也借用镜子的妙处表现了整个空间的延伸,使整幅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让人感到无尽和永恒。
在镜子与点灯之间有一行拉丁文字:"扬凡爱克在场"下面还有时间,1434年。扬凡艾克无疑是个"自恋"的画家。在《卡农的圣母》中,他就运用了把自己悄悄加进画中的手法。而在《阿尔诺芬尼夫妇》中,他再用这一手法把自己呈现在镜子中。
在新婚夫妇的头顶上方,华丽的黄铜枝型吊灯里,四支蜡烛燃起了一支,它或许是新婚的火焰,抑或是代表上帝见证婚礼的方式。黄铜吊灯上细致刻画的反光和黄铜的逼真质感,扬凡爱克如同是运用相机一样,为这对新婚夫妇"拍"下了一张新婚的相片,而在之中处处洋溢着对婚姻的期盼。
如此看来,扬凡艾克通过自己的精致刻画,用栩栩如生带有晶莹光泽的珠子,用反光的丝质床单,用几近真实的镜子,表现出这幅画的精妙,表达出对这对新婚夫妻的祝福,营造出温馨的气氛。

画家本人的描绘,是一种神奇的生活气息的传输,在15世纪的荷兰,那时候的油画是单调的,是略有些僵硬的。然而在扬凡艾克的画笔下,这些画面如同是真实的,是有生机的东西,已然超脱了一幅画的范畴。画家用透视,用空间感,用光影的"魔术"来以假乱真。色彩的碰撞,大胆的寓意,神采的描绘,接近真人。
尼德兰的文艺复兴较意大利晚,发展迟缓。大抵是因为尼德兰受封建主义思想的影响时间长,旧的习俗和宗教观念深入人心。尼德兰先后受法国和西班牙武装势力的控制,人民的思想的觉醒,与封建势力的斗争的时间很长,而内部新旧势力的对立与形势的复杂性,使这种斗争延续了更久,因此尼德兰在15到16世纪时期文艺复兴的历程发展充满了困难曲折。
虽然15世纪时,率先进行文艺复兴的意大利带给了尼德兰光芒,被文艺复兴的思想的影响,但根深蒂固的思想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尼德兰面临的世界观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而文艺复兴也是绘画的重要觉醒。
西方绘画对色彩的运用很强调,这也是西方绘画与中国绘画最本质的区别。在追求纯艺术的现代派画家看来,西方传统画派和现代画派差别很大,就比如传统画讲求古典与反古典。传统绘画在艺术上的不同,主要表现于功利性和描述性等方面 。其中一个特点,是强调描述。画家作画首要的任务就是将真情实感通过画笔表现出来,他们通过故事,描述情节,表达寓意和运用象征来展现真实。这种传递真情实感的绘画手法也同样在杨.凡.艾克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上生动地展现出来。
为何这幅画成了世界名画?成了杨凡艾克的代表作?我认为,细节决定成败,杨凡艾克正是运用了精细的细节赢得了世界的认可。用画面中的一物一隅展现当世荷兰风采,认真的对待刻画每一个细节,对其倾注心血。



















